Na和我收拾完跨年夜留下的殘骸,就在天台外頭泡了茶喝。我的腦中還一片轟然,是因為酒還沒有醒。
她抽起菸,我說起了最近的煩惱。關於愛情、生死和創作,Na都能細細和我聊上一番,甚或是我其他更為虛無飄渺、天馬行空或是蠢到不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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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聽到了一些話,雖然你其實記不清了,但還是認為趁清醒的時候好好想想。這是兩個新朋友,一個脫口秀演員,一個從中國來學電影的學生。
白天時你在想著,必須去旅行,雖然只能短短的。別的朋友告訴你,旅行的意義在於離開。你必須離開,離開你的心情,你的想念,你的執著,你想抓住的最為虛幻的東西。說起虛幻,很多事情都是現實,但到最後我們都只能當它是想像。你想追問的人,不能告訴你,你問自己,更是迷惘。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得看起來這麼呆。 很想念某一個自己。如果跑到頂樓的夜空下,我幾乎可以想起來另一個在星空之下的夜晚,看著一架飛機的燈光閃爍而過,我想或許它將要去另一個星光閃耀的海岸,也或許這一幕我根本是在一個星光閃耀的海岸這麼想的。我想著我會在另一個這樣燦爛的夜空下,一個又一個。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們凝視良久,接著,她轉頭,跨上她的腳踏車。
她奮力踩下踏板,在xx路上前行。馬路上是這麼安靜,她聽見自己的呼吸。原本因冷風而微微發抖的身體逐漸暖起來,她感到汗水冒出,又被風吹乾。她鬆鬆紮著的雙馬尾在背後飄著。 她騎在這條路上,看夜晚的街道被街燈照成橙黃色的。她能夠細數這條路上的每一個回憶,因為每當她走來這裡,心中是那樣的緊張、快樂、雀躍、害怕、焦慮。什麼能給一個女孩這麼多感覺呢?那就是愛情了。 她想著當時的自己,幾乎要哭起來。此時她多麼希望風是一雙大手──他的手,將她緊緊的包圍。然而風只是掠過她的髮梢,就這樣去了。 寫於2013年1月16日 昨天因為第一次覺得女巫店人比以前多,而感到驚奇。看到有個觀眾妹妹都是正襟危坐地聽,真讓我感動。這次有朋友來,真是感謝不遠千里。女巫店的朋友說要出去看看世界了,妳願意一次次找我真的是讓我感激。
走出夜半的安靜的公館不禁覺得時光過得好快,坐到隔壁巷咖啡店,沒交談過的老闆遞給我一張卡片,說可以寫下新年願望,他將貼在門口的許願板。寫好後,他看了我的願望便對我說,我也希望妳一直演出下去,這樣才可以一直來喝咖啡,嗚嗚。時光過得好快。年紀大了酒也喝不多了,喝了一點就也只會睡過頭而已。愜意就好了。不過時光的流逝還是會讓我覺得好感傷。 寫於2016年1月8日 因為上次小豪老師問我我有沒有參加過比賽,原本覺得沒有,但後來想到小時候有一次參加母語歌唱比賽,忘記是不是老師叫我去的。當然常常都沒得過名的我是落選了。
那天我們到一個小小教室,我唱«搖嬰仔歌»,記得我非常緊張,不過評審特別給我拍拍手,說了幾句話,已經忘記是什麼了。 «搖嬰仔歌»的創作背景與沖繩的«童神»幾乎如出一徹,有相同的時代、戰爭,以及相同的心願。童神不斷被傳唱改編,流行歌手唱,古典歌手也唱,講故事出來大家就覺得好療癒,搖嬰仔歌實在應該要有同樣的待遇呢。我們對自己的歌謠好似缺乏浪漫幻想。 寫於2016年7月30日 看到沖繩的新垣睦美老師受邀到大大樹的當代敘事影展擔任開幕的演奏來賓,真讓我眼睛一亮。從睦美老師的遠端視訊學生──也是我好友口中,常聽到老師是如何的嚴格。除了徹底的沉浸琉球傳統音樂,並繼承自琉球傳統音樂門派中相當重視創新的一派,製琴、演唱、演奏,除此之外,他拜師學習爵士樂,並學習非洲、印度等等音樂,從世界上的音樂找尋到與自身相連的根部,進而創作,是十分特別的音樂家。不過她所帶來的琉球音樂自然就不像是台灣人所熟知的那種調性、不是我們以為的那種充滿南島洋溢熱情氣息的音樂,而是像是在恆春聽的古謠,有時候有點淒涼有點悲傷,時間能夠遠遠追溯到琉球王國,歌詞大方而古璞。
冬天,把收藏的大衣拿出來了
藏起的心被猜中了 只好連行蹤也躲藏著 夏日烘培好的藏茶泡來待客了 把剪壞的瀏海藏進帽子裡 把冰凍的雙手藏進口袋裡 把吃得圓圓的肚子藏進毛衣裡 把紅撲撲的臉頰藏進不苟言笑裡 拙劣的文案,不如藏起來,別拿出來了吧 但有幾首歌,藏在我心裡 唱給你聽 寫於2014年12月5日 女巫店演出前 《丟丟銅》
在寫這首歌的時候想到的還是小時候聽到的民謠,讓我狗尾續貂的加上一些想要出走的心情。 火車、隧道是最一開始的旅行回憶,想起小時候阿爸帶我去搭火車,帶著一包大餅,去草嶺隧道散步。火車上沒有人,只有溫暖的陽光,一大片車窗外的風景。阿爸說阿公以前也開火車,他去找阿公,還要幫忙添煤炭哩。 上個月在大橋頭,馬路的圓環,一個婦人坐在那分隔島上,眼睛也不眨,就這樣瞪著馬路,一動也不動,臉看不出來是枯瘦還是腫。她身邊站著一個小男孩,不敢坐下,也不敢移動,腳痠了忍不住坐下了一秒,又趕緊站起來,面對他逐漸石化的母親(或許),看到他手上捏著玩具車,我一陣鼻酸。
在後面看了他們半小時,他們都沒有移動,我到那個女人旁邊問她還好嗎?需要幫忙嗎?她好像從夢裡醒來,抬頭給我個微笑,她說不用。我走開了,然後看到那女人也開始走動了,彷彿她的孩子是一個影子,她也沒看他一眼,影子也只能跟著她,兩人消失在小巷中。 圓環週邊的車輛好像許多高速運轉的小行星。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運轉時空,我也願當妳醒來時,世界已經過了無數年,妳希望渡過的難關已經在另一個時空中腐朽,妳所愛所恨都已經老去,只有妳與妳的孩子還青春美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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